来源头条作者:叶翥天
2021、5、24，我接到吉林省第二实验学校体音美教研组主任邱老师的邀请，作为主讲参加了他们主办的第八次《读书汇》，以经历和读书体会为主题。
尊敬的邱老师及各位老师：
大家上午好！
前几天,让我深感后生可畏的邱老师，给我发了条微信，说是想真诚邀请我给各位做一次演讲，让大家“真切地触摸我壮阔的生命状态。”对这样一个赶鸭子上架近乎玩笑的盛情，我虽然毫无顾虑地应允了，但是,心理的压力确实不小，毕竟以我平凡又无色彩的人生经历是毫无资本承载得了这个抬爱的。
那么，为什么我还敢于接受这蛇欲吞象的尝试呢？我想坦白一下心理。从打走上社会以来，我在与人交往时，总是不忘牢牢地把握着选择的主动权，或者说，我的交往遵循的圭臬是“谈笑有鸿儒，交往无白丁”。遗憾的是，我虽青睐有才华之人的垂教，却置身于不把文化、学习看得有多么重要的体育界。如此环境，夫复何求？
我做梦也不曾想到，正当我几乎与世主动脱钩的时刻，我结识了邱老师，并迅速让我感到人生最值得珍视的相识，非其莫属。事故，当面对一杯真诚的敬酒，纵使我再不胜酒量，我除了一饮而尽，还能靠怎样的婉拒体现出我的恭敬呢？我深信：即使这硬着头皮接受的考验是以献丑为果，而就凭我的真诚 ，也足可以换得邱老师今后予我不断地赐教、斧正和补苴罅漏吧。
连日来，我的脑海里可谓波翻浪涌，心里总是想：对于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人，邱老师是出于怎么的心理，想到将其对我的认识和评骘，一并让自己的团队也分享一下？
我的理智是这样回答我的：是不是他也有点与社会上对体育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样的认识，而对我的印象却又那么相悖？是不是他看到我在小区的自治管理中，那些鲁莽的表现太像400年前的唐吉坷德？是不是他为一个老人与肝癌苦斗多年却屹立不倒，而感到了超自然力的奇迹？是不是我的狷介得到他的欣赏，不然何来“英雄”和“壮阔的生命状态”的褒扬？是不是他感于我生命力强大的韧性，而引起了深入了解的兴趣？
总之，自我反诘的疑问，就像水面被泛起的涟漪外延不断。
下面，言归正题。但愿各位听后不至感到为我徒耗了宝贵时间。
我念初中时，由于对马雅可夫斯基的诗句 “世界上没有更美丽的衣裳像新鲜而结实的肌肉一样”的痴迷，以致在1959年毕业时被保送到吉林体育学院预科。尽管我极尽刻苦地训练，赢得进入省专业队的机会，终于还是因技不如人而于65年9月惜别省队走上工作岗位。不足一年，66年5月一场浩劫“文化大革命”爆发。随之，我于短暂的积极投入中，对***、体罚、侮辱人格的现象产生了迷惘、回避和不解，以致我很快就成了逍遥派的一员、懵懵懂懂地苟活到73年仲夏，期间，除了到处看看大字报、在思想毫不成熟的基础上，于70年初结婚而外，几乎没做过任何于生命有意义的事……
幸运的是，当全国都处于百废待兴时，我于而立之年、专业荒废了逾8年的时刻，有了被借调省队的机会。尽管我的亮相被诙谐为“出土文物”，我还是以不逊一筹的朝气和体力，赢得了上下一致的感动和认可。于是，76年初秋，我被正式调入而成为体操教练员。
实话实说，我虽然对“文革”十年的浩劫是深恶痛绝的，但是也不能不承认我是十足的受益者。如果没有“文革”对各行各业的摧残，也就没有体育事业欲求发展却遇到人才青黄不接的尴尬。由此，我这个滥竽不仅轻易捡了充数的机会，而且还让我坚持到最后也没被发现，以致我的人生价值和生命的意义，以及我不能自知的致命弱点都得到了淋漓尽致地展现。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我非常感恩于先贤的圣明，也对我正逢全国人民受着煎熬之时，却让运气降临到我的头上而感到难以吐露真情。我只能暗下决心用发奋来回报运气的轻易获得。
我的事业就从这时开始，踌躇满志，平生第一次感到理想和希望是那么真切地呈现在我的前路、我的心田。
我的执教生涯是始于自学日本语而迈出了第一步的。随之，我在一边学习、一边翻译和发表日本体操技术文章的同时，也完成了招生选材、优胜劣汰的艰苦工作。直至1981年8月，我宵衣旰食地努力开始有了令人咂舌的成绩：学术方面陆续发表文章、译文20余篇，其中一篇《吊环后空翻三周下的技术分析》被“首届全国体操论文报告会”选中，并做大会发言。值得我窃喜的是，在被选中的几十篇论文中，出自教练员的撰文只有2篇；训练方面我的运动员获得了1981年全国体操比赛儿童组的团体、吊环冠军、个人全能季军和几个单项的5、6名。以致在当年全省体育表彰大会上，站在领奖台上的21人中有四人是我的学生；1984年全国专业少年比赛，我的学生获得单杠冠军,直至90年代，我的学生王东获得全国冠军，李德志获得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体操的全能和自由体操的冠军……
随后，我于1989年被转到女队任教，理由说是为加强女队力量。我毫无怨言地投入训练，女孩的进步逐步对一线队伍构成了威胁。
1992年1月8日，一个即使失忆得连自己的出生日都能忘记，却也不可能忘记的日子——这一天早晨5:30，我为鼓励学生师范跨步跑时，不慎左脚落地踩在垫子的连接缝处，不幸骨折。于是，在凛冽的冬天，我打着石膏，持续40余天，艰难地骑着挂有双拐的自行车上班，确保了运动员系统训练不受丝毫影响。可令人震惊、愤怒的事也就在这时发生——我在没耽误一个早操和训练课的情况下，突然领队通知我被解聘。矛盾的激化，使当时的一把手也不得不气愤地说：“体操队整人也不看时机，偏偏赶我刚在大会上表扬他的时候，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我在拄着双拐冒着严寒为***的过程中，得到的唯一安慰就是：“我知道你是干事业的，可我也不能为你一个人得罪一帮人呀！”
说到这里，各位一定会产生疑问：为什么这样一位即肯努力又好专研还有事业心的人竟被解聘了呢？问的非常好！这正是我必须要解剖自己而不是一味抱怨的问题。我虽为此很痛苦，并为之痛哭得如同早年丧母时的程度，却认可这一必然结果，是因为前不久，我曾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体院院长一个难堪——在全省教练员培训班的结业面试时，当众拒绝抽他准备口试的题签，并脱口而出“以其昏昏使人昭昭，他讲的不都对，让我怎么回答！”。显然我是自作自受呀！尽管我抓住的把柄有理有据。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其报复之快不仅让我猝不及防，更让我开始鄙视大多数的沉默……
这次缺乏人性的被整，让我在近两年的苦苦煎熬和思索中，终于盼来转折人生的机会……
1993年10月25日，我在得到李宁教练、已居全国体操都督之位的张建先生的同情、肯定和助力，选择了背井离乡走出国门、无奈的放弃事业、以改变家庭生活质量为目的，远赴科威特任教。心里存留许多质疑、不甘和遗恨。
凭我在国内的业务能力和已养成的勤学苦练的习惯，我对是否能被科方认可，或者说能不能站住脚、稳稳把住机会，我是胸有成竹的。不谦虚地说，我只经过一周的执教，就已窥出科方领导对我的满意，直到一年后，我被其国家体操协会授予优秀教练员的称号，就更证明我的判断无误。于是，我很自信地将谨慎和忐忑抛至脑后，同时我的表现也赢得各大俱乐部的备案。这就是我一干就是八年的原因。它成就了我是唯一在四大俱乐部都任过教的第一人，也包括所有国际的教练员在内。
出国前，我们国家对援外人员是有纪律要求的，在我之前还专门要办“出国教育学习班”的，主要精神是“外事无小事”。随着开放程度的加大这个惯例才被取消。但是，我深知，当面对国际人员时，自己的形象和言论会带来怎样的结果，无疑这是对一个人的觉悟、素质、智慧，包括对外语优劣的考验。对此，我是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的。同时，凭我的人格和尊严，也自信我一定不会给祖国、民族抹黑的。
在科威特经常遇到一些人出于自恃富有，而对我们国人的不恭、蔑视、蛮横和戏弄。而我由于每天工作只有2小时，即下午4点至6点，其余时间都是自己的原因，我遇到的考验就更多些。因为想外语提高快就必须多说、总说。
受时间所限，我只能扼要介绍几例。
某一天，训练将要结束，领队走过来说“教练meeting（开会）！”随之，我们三人迅速列队。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面对我们，摇晃着脑袋，逐一看了一下，一付非常傲慢的样子，突然说：“你们的工作都结束了！”限于我们当时的***语水平，这话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解除工作合同的意思。
“给我机票，明天我就走！”我立即非常坚定地用***语予以回复。另两位呆若木鸡，默默无声。他笑了笑，说了个“ok”就走了。我一付坦荡荡的样子。
第二天上午，我看到一位教练的老婆。她说老于一宿没睡，我说我无所谓，走就走呗！
事实证明，我的表现没有授人以柄，而另两位同事却丢尽了国人脸面，给了人家笑料。
再一例：某一天，因故，我坐在俱乐部的会客厅里， 电视正由黎巴嫩女主持人播讲新闻。一个披露着头发的女人，明显对科威特人是一种难以回避的诱惑。只见在座的人各个直勾勾的眼神，现出贪婪的欲望。而我的熟视无睹，则是她的表述完全不能唤起我任何一点联想的因由。
“你看这个女人漂亮吗？”猛然间，我听到坐在我左侧沙发上的人向我发问。我随即转过头，一眼就看出他满脸的傲慢。我知道这个十分丑陋的黑人是游泳队的领队，平时对外国人总是一付待理不理、居高临下的样子，我对他没有一点好印象。
“是，挺漂亮。”我心不在焉地说。
“你们中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吗？”我一下子意识到他的发难是想奚落我们。我的情绪立时振作起来。
“你知道中国有多少人口吗？”他的话音刚落，我严肃地脱口而出。
“马德里（我不知道）。”他表情茫然地说。显然他没能跟上我的思维，落入我的陷阱。我连珠炮似地接着说 ：
“中国有13亿人口！要想找出像她一样漂亮的人，能有和你们科威特人口一样多的人。1百万！”说着此话的同时，心里真的产生一种像似在浴血为我们民族尊严做着唇枪舌战的感觉，情绪颇为激动。遗憾的是我当时还没有掌握“至少”这个词 。
“…… ……”此人语塞，持续地窘态足有半分之久。我似乎大赛告捷，很为自己在面对发难时所表现出的敏捷而感到得意和骄傲。事过经年，即使26年的淡化，也不能阻止得了我在说起此事时不激动起来。
下面再说明我最后是怎么结束工作回归祖国的。
第四次赴科威特任教是2009年4月，我已经感觉身心疲惫了，加上因合同一拖再拖，没有住房、工资给我生活造成诸多的困难，心情非常不好。
直到8月的一个周三，发生了一件完全让我无法接受的、完全违背体操界常识的事：与我同事的埃及人居然不打招呼，将我组进步最快的一个队员拉去训练，我自然不能接受这样无理的侮辱——我一个堂堂世界体操强国的高级教练，怎么可以接受一个业余水平且是兼职教练的随意调遣？在据理力争无果的情况下，我拒绝授课并挂通领队电话：“沃立督 夏瓜瓦（我要投诉）！”
我万没有料到，在课后听完各自的诉说后，领队竟对我说：“对不起，我不在时，他就是领导。”我立即非常愤怒地说：“ok，我的工作结束了！”随之，破门而出。正巧遇上我单独训练的、已是大学教授又出于同情、曾送给我一笔钱的运动员，当我说出去意已定，只是工资没领一分，来时的机票也没有报销时，他立即说：“一共该欠你多少钱，你算一下。明天我给你。”第二天，我如数拿到钱后，坚持退还他曾送给我的。当我含着眼泪问他：“你不会受损失吧？”他说：“你放心吧，我是科威特人，又是教授，他们是不敢难为我的。”此时，我被感动的再也抑制不住泪水而泣不成声了。随之，我立即买了周五的机票。刚刚走出国航的售票厅，如我所料，接到领导的电话，说是要和我谈谈。我故意把约谈定在周六。
就这样，我顺利地逃过领导的挽留，真的以放弃利益的诱惑，而维护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回到充满着天伦之乐的家中，彻底告别漂泊的生活。历时仅仅四个月。
好景不长。正当我准备再赴广东省中山市体校做无偿训练时，以感恩其在我退休时的主动聘任，并给予我极大的信任和倚重，我于2011年6月24日被发现肝脏长了恶性肿瘤，并于7月7日及时做了切除手术。翌年4月，经过逾8个月的休养和激烈的思想内斗，我倏然感到自己的灵魂和精神世界得到升华，一改以前“纵有善念，须臾即逝”的自私，我像变了个人似的，决心在生命将息之前做些予国、予人有益的事。
于此同时，科方那位领队还没有放弃聘我的努力，竟通过为我垫付钱的教授发来邀请，并承诺满足我的工资要求。看来他当初偏袒埃及人，却是有隐情呀！可我很庆幸用狷介换来了至今还能像安泰一样、有质量地屹立于人间！
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的心里也开了理想的鲜花。我开始执著地为改变小区不堪入目的面貌，投入了我全部余力，终于使小区重归封闭式的管理模式，并以自治无偿的管理形式，一直延续到至今已达9年。尽管我的代价是惨重的，因太过认真、生气和劳累，又陆续做了4次肝脏的介入手术，但是，我的心里是十分敞亮愉悦的！因为我被授予的“吉林省志愿者荣誉证书”给了那些抵制自治管理的、极为自私的人当头一棒。它虽没能完全体现出我的价值和贡献，却至少可以证明了我的清白。
随着自治管理的稳当运行、我的主治医生的劝阻“你要还想活下去，就不能在这样干下去了，特别是不能生气”，于是，我决定放下唐吉坷德似的苦斗，追求理想的精神世界。
这时，我已越过术后5年的大关。我倏然间意识到，我一生狷介让我尝过很多苦果，唯一让我受益的就是前述的毅然炒了科威特鱿鱼和那位教授的雪中送炭。倘若不是他的果断垫付，我就得继续工作下去，一旦身体有了不适的感觉，也许就没有今天面对大家讲话的机会了。
下面我再谈谈潜心读书的收获。
如果说术后的三年义举让我从病灶的反复中，感受到“吃一堑”的教训，是源于我错误思想支配下的冲动行为的话，那么，读书则是我在可能促成大错前的及时悬崖勒马，并毅然脱去唐吉坷德的装扮，而放弃继续捅“马蜂窝”的最理智最聪明的选择。
我终于明白：像我这样对任何娱乐，例如，麻将、扑克、下棋、唱歌、跳舞等等活动，均视为索然无味的人，除了与情人投入的缠绵可以使我能够远离喧嚣、抑制焦灼和回避视觉的污染外，是任何参与都无法使我的灵魂趋于平静、安慰与升华的。而这位令人陶醉的“情人”就是书籍。
得于读书的启发，我很早就认清了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上帝对人类最公平的一件事，就是不管你是何样的高贵、何样的低贱、是领袖还是平民，人生的终点都要归于虚无世界。正是因这样的认识，当厄运降临时，我才能在13天内就从怕死的恐惧中走出来，不抱怨、未崩溃，甚至做出予人看来显得多么高尚的义举。“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我多么幸运这书的药效于我竟有如回天的神力。想一想那些“三分之一被吓死的癌症患者”，这样的收益难道不是人生一个最大的收获？
得于读书的教诲，特别是读过卢梭、托尔斯泰的《忏悔录》，我的灵魂经受了极大的震撼，随之越来越对自己时而为粗俗、鲁莽的表现，时而为彬彬有礼的谦卑的做作，感到自谴与追悔。这近乎于“人格分裂”的相互抵牾，确是使我的生活中掺杂了太多的污秽而拉低了生活质量的根源所在，我的任性确是一种缺乏修养而至思想上的放纵。一当我认识到随意的暴怒真的能威胁到生命的安危时，除非愚钝之人才不知道悔改。在自我的救赎中，我终于完成了一生中唯一一次完美的实践：
2019年3月18日，我办了出院手续，在医保卡的余额细数扣除外，我惊讶地交付了自费承担的8500多元。待回家后，细细思量，感到这次收费比之以往高得有点离谱。我郁闷到4月1日也无法**，于是决定去医院讨个说法弄个明白，并嘱咐自己：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绝不动怒，一定要心平气和！
果然不出所料，接待我的院方真的让我遇到牛气和蛮横，我却坚持微笑，终于把收费出现差错的原因弄个明白，并得到承诺一定尽快按程序召回原来的结算，结果第三天我就收到了院方退回超出我想象的5400多元！为此，我一连几天逢人就说：原来心平气和也可以解决问题呀！
这在别人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可对一个一辈子性格暴躁而经常靠发脾气来处理问题的我来说，却是一次破天荒的感受。
我的性格通过读书而有所改变，这真是一个莫大的收获——我的余生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并不是适于每个人的真理！
得于读书的熏陶，在潜移默化中，我的心完全趋于平静。尽管从手术以来，我几乎断绝了一切故交旧友的来往，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宅男、“作（坐）家”，孑然与寂寞为伴的鳏寡孤独的老人，但是，我的心情却是从不曾有过的愉悦，感觉就像重又回归到独居科威特时的、又远比那时令人充实的生活，因为我的“情人”从来在我眼睛不出问题的情况下，不伴随着我，不极尽其人性的魅力、高尚的品格，不尽显深邃的思想、超前的睿智，不叙述动人的故事、高贵的善良……事故，社会上何力之有能具备让我可以放弃对这真善美的欣赏和陶醉？我的心除了对“情人”的眷恋，就再无欲无求啦！
得于读书的唤醒，我的大脑似乎也开启了一点灵动，就像曾获诺奖提名的赫拉巴尔笔下的废纸回收站的打包工汉嘉一样，从废旧的书本中“嘬糖果似的嘬那么美丽的词句”，我也常常萌生出欲把脑海里存储的“死水”倾泻成流淌的溪水来，而每每将我的心声付之笔端之余，竟也收获了诸多的赞誉,甚至在老年大“庆祝国庆70周年征文”活动中，我的即兴之作《国庆抒怀》不出所料的荣获三等奖。这确是令我即高兴又不免滋生了一点野心的资本。我不否认我的努力提高确是有种痛斥社会对体育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诟病的初心，我觉得我是为之做到一点澄清的，正如我青睐的同学曾在读讫我的拙作后给予我的赞叹：“所以说你是为体育界增了光，加了分的”。
当然，我在边读书边习作中，也深刻的认识到“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的感慨是何等的准确。回想起我在初中时还不能独立写作文的情景，此时，我也只能是尽力弥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的遗憾啦！
我之所以如此爱上读书和习作，是源于我的一个理念的坚信——只要文字依旧存在，是凡有点文化的人，生命中就必然会有一个渴望用文字来表达、倾诉，交流以及聆听的阶段，即便未来的永远也是如此。“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在林荫路上不停地徘徊”，只要里尔克的这番描述依旧能打动人，用文字交流感情、沟通事物的活动就永远不会中断。
总而言之，我与“情人”的一场缠绵和缱绻的最大收益，不仅仅是灵魂的安宁、精神世界的升华和思想的向善，以及与癌症共舞后依然健康的骄傲，而是我争强了生命延续的雄心、并很有可能将长久地继续下去。这是因为——世界上没有更重要的存在像充实而鲜活的生命一样！
最后，我很想用一周前写就的一首所谓诗，作为发言的结束语。
守望希望
我的目力开始受限
生活简单 就像
两点连成一条直线
现实是个什么样子
似乎与我毫无关联
我的灵魂
早已寄托于精神的彼岸
一个甘于宅家的老人
寂寞中却不孤独
血液中仍流淌着不馁和自信
只要活过一天
就深信——真诚
越来越趋近于希望的彼岸
只要心中的小白鸽还能飞翔
哪怕眼前总是惊悚的黑暗
没有火炬，就把自己点燃
我的世界依如既往
充满了色彩 温馨 浪漫
值得骄傲的自炫
我已老了
就算人人都能成为人瑞
眼前那条黑线已清晰可见
最是无奈总有那么一天
活泼的精神和颓败的肉体
终将同归于尽 虚无 永恒
那时，即使挣扎着
也要迸发出绝唱
我的另一种生活是那么充实美幻
我的发言至此结束 。谢谢大家！
2021、5、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