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谷爱凌担任美国申奥大使这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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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谷爱凌是爱国主义的受益者,不如说她是新时代下中美关系的受益者。

谷爱凌昨天在时代杂志100峰会上自称,她将成为美国申办2030年盐湖城冬奥会的大使。与之一同被报道的还有她那句“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选择代表中国”。谷爱凌具备足够的竞技水准,不论代表谁出战都是夺冠热门。但在北京冬奥会的东风下,谷爱凌的选择是赢家通吃,而不会顾此失彼。商业宠儿谷爱凌后来确实证明了她的选择。

人们很少讨论谷爱凌的竞技问题,却十分热衷讨论她的国籍问题。她是新时代下中美关系的传声筒。在很多公共场合,谷爱凌都不得不对中美问题发表言论。谷爱凌在中国讲中国,在美国也讲中国。虽然中美话题很敏感,但谷爱凌每次讲中美不仅不敏感,还能得到很多流量加持。

北京冬奥会结束后,冰雪热潮被防疫热潮覆盖,只有谷爱凌热度不减。她的跑步大小事都能得到媒体报道,能被推上热搜。她是很多平台的流量密码,有关她的短视频、文字内容都得到官方加持。即便是对内容严格把控的潮流生活方式平台,也对谷爱凌的内容青睐有加。这说明谷爱凌和她的一切,是得到官方认可的绿码。

能得到官方通行的不止有谷爱凌的言论,还有她的行程。谷爱凌在五月初从中国飞回美国,参加在美国的慈善晚宴、电视节目录制、峰会演讲、时装走秀等诸多活动。面对中美问题,她和大家聊文化多样性、全球化,讲年轻一代的梦想、冰雪启蒙等话题。谷爱凌在中国讲中国,在美国也讲中国,这些传递出来的价值观都很美好,而谷爱凌正是被赋予传递这些价值观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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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爱凌在中美都很受欢迎,但人们欢迎她的方式有所不同。爱国主义是此间人们欣赏谷爱凌的前提,欣赏她代表中国参加冬奥会的身份,欣赏她在北京为中国队争金夺银。人们欣赏谷爱凌而无感Eileen Gu,其归化来华的身份是欣赏的基础。但正是这些狭隘的视角,往往会遮蔽我们的眼光。

离开中国之后,谷爱凌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往的精彩,去现场观看F1,和汉密尔顿交流,讲量子力学,走戛纳电影节的红毯。大洋彼岸或许对她的身份有所保留,但却不影响对她本身保持欣赏。无论时代杂志100还是各种各样的峰会,谷爱凌的出现即代表主流的认可。我们常对身份敏感,而对价值观迟钝。

人们是此间的看客,眺望着彼岸的爱凌。但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是归化来华还是飞回彼岸,其中必然有官方的沟通,而沟通的深度和高度都超越人们的想象。身处国内的时候,我们对谷爱凌的说话做事很清楚。而离岸之后,谷爱凌的说话做事依然保持着界内的刻度。

比如谷爱凌自宣成为盐湖城申奥大使之后,网友们又陷入中国人当美国奥运大使的纠结,但一般来说,申奥大使的象征作用要大于实际,邀请城市友好的外籍运动员成为申奥大使也是常例。曾在伦敦留学的丁俊晖就曾是伦敦奥运会的申奥大使。花滑女神陈露任过索契冬奥会的申奥大使,她的丈夫是俄罗斯花滑选手丹尼斯·潘采夫。盐湖城是世界滑雪胜地,谷爱凌常在这里训练和比赛,她没有过界。

历史上,北京奥运会唯一的外籍申奥大使,是来自美国的华裔网球运动员张德培。2001年6月,距离最终的申奥投票只剩一个月的时候,张德培在温网赛后为北京拉票,“过去10年中,我每年都去中国比赛,我亲眼目睹了中国的变化,我也看到了中国人民对体育的激情,我也看到了中国越来越加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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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是竞技比赛的江湖,也常常变成国际关系的把手。一如庄则栋,也如谷爱凌。

上世纪70年代的名古屋世乒赛,美国运动员科恩意外登上了中国队的专车,尴尬冷漠之际,中国运动员庄则栋用一段杭州织锦与他结下友谊。在关系紧张的年代,庄则栋的行为鲁莽而又草率,但却意外成为拉动彼时中美关系的一根弹簧。小球转动大球,乒乓改变世界,中美蜜月由此开启。

时移世易,风波再起,如今的关系不比当年紧张但却不能说不紧张。在正面渠道不断面临封控的现在,谷爱凌亮起了一盏出国的绿灯,拿起了一张沟通的绿码。和当年庄则栋的角色有些相似,Eileen谷生长彼处成名此处。正如她自己所说,想通过体育促进中美交流,但中美交流正如她所喜欢的量子力学一样,不可琢磨。新的时代,乒乓外交正变成冰雪外交。

冬奥会结束至今,人们对谷爱凌的讨论依然很多。网友总是纠结谷爱凌的国籍问题,但对于一个能够自由选择国籍的人来说,国籍其实不是问题。网友们总是认为谷爱凌是爱国流量的受益人,但对于平台和媒体来说,让谁出现或消失在大众面前,并不完全由流量决定。

在媒体们的报道中,有一个前缀常常伴随谷爱凌出现,叫做“我的朋友”。但在中美沟通的现实中,谷爱凌不是一个朋友形象,而是一个政治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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