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界,区域贸易合作已经成为大势所趋,随着区域贸易合作的发展,系统的区域贸易合作理论逐渐形成,其中J.Viner在1950年提出了“贸易创造效应”和“贸易转移效应”两个概念,为区域一体化的后续研究和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同时为其提供了基本的分析工具。此后,有众多学者在Viner研究的基础上深入了关税同盟理论的研究,并取得了诸多成果。
目前,伴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日益发展,对区域经济合作理论的研究逐渐延伸到对区域经济合作组织的投资效应、增长效应等方面,并且扩展到结合其他经济理论的研究。中国学者陈岩在二〇〇一年指出,区域经济一体化的理论体系主要包括四个部分:贸易的一体化理论、金融货币理论、对外直接投资理论以及政治经济学的一体化理论。
对经济一体化的研究基于对贸易自由化的研究,换言之,贸易的一体化理论是经济一体化研究的基础,因为经济的一体化源于商品贸易的自由化。一方面针对RTA贸易效应进行研究,另一方面文中的文献综述主要以贸易一体化理论为轴心。
一、关税同盟理论
J.Viner在1950年首次提出了关税同盟理论,该理论中史无前例地提及“贸易创造”和“贸易转移”两个概念,成了区域经济一体化研究领域的理论基础。其中,“贸易创造”是指关税同盟的会员国之间互相取消关税壁垒实行自由贸易之后,某些原来在国内生产的产品因其比较成本高于伙伴国,而被伙伴国的产品所替代,由此产生的贸易即为关税同盟创造的贸易,贸易创造效应会带来集团内部会员福利水平的提高;
而“贸易转移”是指在关税同盟会员间取消了贸易壁垒并对同盟外部的国家实行统一的贸易政策之后,一国因为内外部税费的差异将原来由非同盟国进口的产品转移从同盟国进口。对参与关税同盟的国家来说,由此所产生的福利水平的变动取决于贸易创造和贸易转移效应的相对大小:
当创造效应大于转移效应时,世界经济的效率和潜在的福利水平将会提高;反之则会降低。同时,从世界福利的角度来看,世界整体福利水平会由于贸易转移而降低。在两国结成关税同盟后,福利水平的增减一方面取决于结盟国本身的需求和供给,另一方面也取决于其他因素,如同盟国会员之间的地理位置和交通状况,同盟国会员本身的贸易量大小,关税壁垒在结盟前后的高低变化,同盟国对外贸易壁垒水平的高低等等。
除去福利水平,关税同盟的缔结通过促进竞争,规模化生产和优化经济资源配置,使得会员国产生促进专业化生产、降低成本、优化贸易条件、推动技术进步等诸多良性的影响。
二、自由贸易区理论
在关税同盟理论的模型基础上,J.W.Meade于一九五五年在研究中指出在自由贸易区条件下会产生“贸易偏转”现象和“间接贸易偏转”现象。其中,“贸易偏转现象”是指利用区内不同会员对外关税存在的差异,从税率最低的国家进入自由贸易区再转售到税率较高国家的现象;
而“间接贸易偏转”是指其中一个会员国将本国生产的商品出口到其他会员国,同时从区外进口类似的商品以满足国内存在的需求,即进口区外商品替代区内商品的现象。另外,因为不能彻底消除间接贸易偏转效应,所以反而会减少因组建FTA而产生的贸易转移。从FTA的组建对会员国及世界整体福利水平的影响上来看,自由贸易区是优于关税同盟的。
三、大市场理论
大市场理论的代表人物是T.Scitovsky和J.F.Deniau,该理论以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为分析基础,提出通过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将分割的小市场融合为统一的大市场,进而实现生产的专业化、规模化以及资源配置的大市场化的论点。
大市场理论阐明了依靠区域合作后扩大市场所带来的竞争力的提高,来实现通过区域合作消除市场分割的壁垒,同时扩大市场并取得规模经济效应的目的这两个核心要点。在两位代表人物中,T.Scitovsky认为建立共同市场前,分割的小市场由于规模小,竞争被弱化,致使商品价格高、销量小,规模化生产无法实现,进而导致市场陷入“小规模生产(高价格)→低资本周转率→高利率(髙投资成本)→小规模生产(高价格)→……”这样的恶性循环中;
相对的,通过建立共同市场或清除贸易壁垒所带来的竞争力提高和商品价格下降,进而促使市场实现“销量增加(生产规模化)→生产成本和商品价格维续下降(发挥规模效应)→大量消费(推动大市场形成)→……”的良性循环。
同时,J.F.Deniau认为建立大市场还可以促成“机器的充分利用→专业化的分工和新技术的应用→生产成本和商品价格降低→购买力增加和需求增大以及投资增加→……”的良性循环。在区域贸易合作中,与市场需求旺盛的国家结成联盟更易达到大市场的规模效应,市场规模较小的国家会更有意愿缔结区域贸易协定进而达到扩大本国的市场规模的目的,并且区域贸易合作的关键在于通过一体化实现共同市场和规模经济。
四、协议性国际分工理论
协议性国际分工理论是由著名学者小岛清于一九七〇年在其《对外贸易论》中提出的,该理论表明区域一体化组织如果仅按比较优势理论进行分工则无法实现规模经济带来的收益,原因在于各国之间的同质化竞争以及专业化生产可能会造成以国为单位的垄断,不利于国际贸易的均衡发展,同时传统的国际分工理论没有充分考虑到规模报酬递増这个现实经济中普遍存在的现象,相反的,协议性国际分工理论的研究则是建立在规模报酬递増基础上的。
关于这点,协议性国际分工理论认为在报酬递增的前提下,两国或多国通过达成一定的协议来清除市场壁垒并实现规模经济。这是因为当存在成本递减现象时,价格机制不能自动地实现这种国际分工,只有依靠相关国家达成一定的协议来实现,如通过区域贸易合作组织进行协议分工。
然而协议性国际分工理论并不适用于所有国家,而是建立在相关的条件上:首先,各国在要素禀赋条件、工业化水平和经济发展阶段等方面差异不大或基本相同;其次,参与分工的商品应为规模报酬递增的商品,即通过分工可以实现成本递减,否则协议性国际分工便失去了价值;
再次,对参与分工的各国来说,生产协议中的任意商品获得的收益都基本相同,即生产任何一种产品都不存在明显的优劣之分,这样会更加便于达成分工协议。
五、辐条一轮轴理论
辐条一轮轴理论的形成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来,区域贸易协定的数量逐渐增多,有些区域贸易协定会在某一地区交错重叠,进而形成相互交叉的多层次的“辐条一轮轴”模式。其中,“辐条一轮轴”是指,某一地区的区域贸易协定形成了包括一个核心轮轴国和多个外围辐条国的RTA网络体系,其中,处于中心地位的轮轴国与每一个辐条国分别签订区域贸易协定,但是辐条国之间不存在区域贸易协定。
这是一种利益分配不均衡的区域经济一体化模式,在改进区域整体的福利水平上不及所有国家共同参与一个统一的区域贸易协定。具有“辐条一轮轴”特征的区域贸易协定在利益分配方面则比较复杂,且轮轴国与辐条国之间的利益分配很不均衡。
轮轴国处于整个体系的中心位置,凭借与辐条国的贸易协定自由进入任一辐条国,在整个区域中具有非常明虽的竞争优势,相比之下,辐条国因缺少主动权,在区域内部的市场上处于相对劣势的竞争地位。
中国学者李向阳在二〇〇八年指出:“辐条一轮轴”体系在产业层面会产生生产转移效应和轮轴效应,前者为了消除处于体系外的不利地位,产业会由非会员国转移到会员国,为了获得轮轴国具有的优势竞争地位,产业倾向于从轮轴国转移到辐条国。
毫无疑问,大国可凭借其独将的经济地位自然地成为轮轴国,如美国、中国、日本、欧盟经济体等,美洲地区的智利和墨西哥、亚洲地区的新加坡等国是依靠主动出击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进程中获得了轮轴国的地位的特例,而小国若想获得轮轴国地位,则需要主动与其他国家交好并签订区域贸易协定。
“辐条一轮轴”体系的利益分配机制使得地区内经济体期望通过竞相扩张辐条国,成为所在地区的轮轴国,从而在区域内占据有利的竞争地位,这也是BaldwinRichard于一九九五年提出的地区主义“多米诺理论”的前提基础。
Baldwin认为区域贸易合作的扩展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个开放的自由贸易区甚至可以向全世界扩张,封闭的区域经济体则会促使非会员国之间结盟。这是因为区外国家为了避免或降低因未加入自贸区而产生的贸易转移效应和因此造成的福利损失,会去争取加入已有的自由贸易区,而如果该贸易协定是封闭的,则区外国家之间会寻求合作,以求减少其贸易福利损失。